美国《星岛日报》10月16日载文《中国养老机制面临严峻挑战》,摘要如下:
10月16日适逢今年的中国传统重阳节。人间重晚晴,重阳思敬老,重阳节之际浏览报章报导,尤其倍感中国养老机制面临严峻挑战。
大陆官媒报道援引统计资料指,中国城市老人的自杀率近年来趋于上升。据统计,相比上世纪九十年代每10万人中13人自杀的比例,在2002年至2008年之间上升为每10万人中33人自杀;有研究表明,中国农村老人的自杀率是世界平均水准的4至5倍。
中国数千年以来的传统观念是“积谷防饥,养儿防老”。但是,目前大陆养老困境,恰恰就卡在“抚养人”和“养老费用”这两个节骨眼上。
最近大陆官媒进行重阳节、老人节专题网上调查,结果显示大多数人对重阳节、老人节或者“不太清楚”,或者觉得“没特别意义”,难得有超过1/4的人表示“很想回家陪父母”,但是他们表示“工作太忙”,调查结果显现了一种社会伦理道德弱化的趋势。另一方面,日益沉重的经济负担使子女养老力不从心。随着大陆独生子女们结婚生子,其父母也迈入老年人行列,然而由于两个人要养四个乃至更多的老人,逾九成的“80后”无法养父母,甚至出现“啃老族”。
上述情况,使大陆老年人乃至于中年人对养老前景普遍产生恐慌。可见,孤独和贫困形成的心理压力,与人们由于没有看到一种安全的社会养老模式,对养老前景缺乏安全感,是促使老人自杀率不断递增的互为表里的两方面原因。
显而易见,中国计划生育政策形成的“四二一”家庭模式,在“抚养人”方面,对中国传统的养老模式形成了严重冲击。计划生育政策是否需作适当调整?愈显迫切。
既然中国传统的家庭养老模式难以为继,就必须尽快通过“家庭养老”和“社会化养老”相结合的过渡,逐渐转移到以“社会化养老”为主的格局。
事实上,中国自从1949年以来,就开始了“社会化养老”的尝试。不过,制度设计覆盖面不大,仅限于对农村“五保户”、“荣誉军人”和城乡特别贫困的残障人等特殊人群提供赡养。据中国民政部2009年公开的资料显示,全国99%仍是“家庭养老”。如果要面对全社会的老年人实行“社会化养老”,显然是任重道远。
大陆改革开放以来,逐步建立社会养老保险制度。但是,制度设计存在缺陷,凸显支付危机。首先是“养老费用”来源不足。目前大陆“养老费用”由各省自行统筹,但是大多省份筹措能力不足,形成巨大差额,尊老养老亟需尽快形成全国性统筹安排。
其次是存在巨额“空账”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大陆将现收现付的养老费用制度转变为社会统筹和个人帐户相结合。“现收现付”是由现在的年轻人来赡养老年人;“统账结合”制度则是“剜肉补洞”:在养老保险制度确立前的职工,向他们支付的养老金由后来缴费者负担,个人帐户的资金被用于支付当期养老金,结果形成规模巨大的“空账”。据官方唯一一次公布,截至2004年“空账”为7400亿,专家估计如今“空账”大约为1.3万亿。
再次是制度缺陷。一方面,规模1.25万亿的养老保险基金却不能用来填补大致相同规模的空账;另一方面,社保基金的投资管道只有存银行和买国债。社保基金的投资收益率没有跑赢物价上涨指数,不断亏损,专家预测到2020年将损失达几万亿。
如今中国“未富先老”,老龄化问题已经愈来愈突出。据中国负责计划生育的官员透露,预计在2033年,中国人口总数将达到15亿,并成为全球人口老年化程度最高的国家。可见,中国如何从制度层面彻底解决社保制度存在的严重的结构性问题,已经迫在眉睫,再不加快养老制度改革步伐,社会化养老负担恐怕更难承担。